木口无口

你好呀

情不知所起





*大学御幸×三年级泽村,不同高中

*可能有bug,内容平淡

*1w+,慎点






       御幸一也擅于隐藏情绪,不触及其底线的情况下他总是一副漫不经心不正经的样子,大多人会觉得他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无形之中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论是在课间,还是在棒球部,唯一能与其毫无嫌隙互黑互乐的也只有顶着一头绿毛,浑身散发不良气息的仓持洋一了。


    “喂,你什么时候去?”仓持洋一又和高中时那样坐在他前面的桌子上,一手撑住边缘,一手还不闲地颇有技巧的转着笔,对正望向窗外的人说。没错,这两人上了同一所大学,还学的是同一个专业。


    “十二月份吧,去长野滑滑雪,打算住几天。”


    “哦?所以作为带领球队取得甲子园优胜的队长不回去看那些家伙了?你可真是无情啊。”仓持停下转笔的动作,愤愤转为戏谑,“你该不会是在害怕什么吧?呀哈哈哈”


       御幸状似无异般回过头,“我是不忍看洋一君发酒疯折磨后辈的样子。”这人观察力还是那么厉害。


    “嘁,那祝你顺,顺,利,利。”铃声响起,仓持咬牙切齿吐出整句话回了自己的位置。

 

 

 

       果然后辈们的“不良”学长仓持说的话起了反作用,抵达长野车站时人很多,御幸听到报车广播,在人群中挣扎着来到两辆即将开走的大巴前时猛地被别人一撞,眼镜腿好险不险挂在耳朵上,镜体凭着微高的鼻梁堪堪撑在脸上,说去白马村的车在这边来着。车门关闭最后一刻,御幸稳住眼镜总算上了车。


    “呼~”车里很暖和,给镜面也镀上了一层白雾。御幸坐在最后一排,略微仰躺着。思绪随大巴的移动缓缓飘远,这个时候他们在干什么?是集体跑步还是在卖力挥棒?温暖的地方总会轻易地让人放松警惕,大脑中本来还不安分四处碰撞的某种东西,忽地一沉,御幸睡了过去。


    “啊~糟糕。”御幸用手拢了拢后脑勺上的头发,斜背着平常用的挎包在前,后背有放着装备和衣服的大背包,脸色如常站在大巴前,耳边还回响着下车时亲切的提醒,“尊敬的各位旅客朋友们,本次车终点站野泽温泉村到了,请拿好您们的行李物品,祝各位玩得开心愉快。”


       寒风吹过,御幸定定心神,嘛反正都是想找个地方休息几天,两个地方都能滑雪,环境也都可以,不如将错就错。想到这里,没有智能手机的御幸一也只得徒步找个地方住下。走出车站往村里走,一路上茶馆,咖啡店,餐馆坐满了人,到达时间是傍晚,柔和的灯光混着人声,只是走在这条路上,御幸都能感觉到有一瞬间心很轻盈。


       还挺好的。


       唯一还没定下来的是,他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沿路问了几家稍显安静的旅社都是客满,天才捕手虽然不排斥纷乱嘈杂的事物,但也不会主动去靠近,是没有吸引力的那一类,更何况在这种时候。或许有些人是天生的能量散发体,在任何时候都能保证自己那片天地里有属于自己的热闹,但是通常这种人少之又少,至少御幸一也还没遇到过。如果身边真有这样一个人,他想那他还是很幸运的吧。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御幸没有走两旁的岔道,直看到尽头右侧有一小片区域两旁用木栅栏围了起来,中间是并不算宽敞的入口,被围起来的一小堆竹林上挂着一个木质牌子。


       你好?


       看起来是户寻常住宅,跟过路的人打招呼?


     “年轻人,需要住宿吗?里面有空的房间哦。”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从林子后探出头,御幸一怔,转眼间老人已慢悠悠地晃出来,手上拿着几株梅花,招了招手笑道,“天色不早了,快别站在那,不介意的话先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


     “哦哦,是,非常感谢。”御幸连连点头跟了上去。房子中等大小,是比较传统古朴的风格,院子里有石刻的桌椅,还有匀出来的几块土地,其间有一排木架,刚下的雪还没清过,御幸心中有疑问,迟疑着开了口,“那个......”


     “我姓泽野,年纪大了平时就养养花种点菜,我们的房子不是专供住宿的,但也有空房间会给一些单客住,”老爷爷推开半阖的门,“你这个年纪应该正是和朋友游玩的好时候。”


     “啊,爷爷说的没错,我...我更喜欢一个人散散心。”御幸随着老爷爷的动作脱下鞋盘坐在了桌子对面,接过茶水道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恕我多问,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和我那小孩差不多。”房子里还养了只柴犬,刚进屋时御幸没发现,这会它不知从哪蹿出来蹭在对面桌子下,仰头亮晶晶地瞪着这个外来人。


     “是我失礼,今年刚上大学,我叫御幸一也。”御幸立马放下茶杯,端正道。


     “真是个好名字呢。”泽野爷爷把小柴犬抱起来放到腿上,抬起一条奶黄色的小短腿,“来,轮轮,跟美雪哥哥打个招呼。”


     “汪~汪汪”轮轮也不见外,老人把它放下后便在一旁就地打滚起来,那姿态,活作是嘲讽状。


     “不,爷爷,我是...”


     “哈哈哈,御幸,我知道,御幸,御幸好啊!”老爷爷缓缓往桌上细长的瓶子里插花,满怀笑意地复述着。


       御幸没多说什么,他转移视线四处打量,房子干净整洁,也很清静,再转回来看着对面,老人略弯着腰还在摆弄花瓶,他心里盘算着住下,“那个,泽野爷爷,如果您这还方便的话,我希望能住几天。”


     “非常欢迎,御幸,住多久都没关系,只是家里还有个小孩,比你小一年,平时嗓门大还吵吵嚷嚷的,大概明天晚上会回来,得先请你多担待了。”终于把花瓶摆放在了一个比较满意的位置,老人站起身来,“这边有个门,打开穿过走廊,第一个房间是浴室,尽头相对着的,右侧是你的房间,那孩子住你对面。我住在外面的房间,桌子上还有刚才备好的沙拉寿司,你饿了就自己去吃,不要不好意思,有什么事尽管来问我。”


      “是,谢谢爷爷。”房子里热乎,人也很暖,老人既然说请便,御幸也不扭捏,连声应下不让老人过多操劳。稍微有点违和的是,这样直接的关怀,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是一直就收拾好的,希望我们的房子能让你做个好梦。”老爷爷说完去关上大门,回到房间准备关门时说,“轮轮不要打扰你美雪哥哥啊,要乖,知道吗?”


     “汪~汪汪汪~”轮轮像是听懂了一样,原本跟着到处在转圈,看了一眼御幸便四腿一软眼睛一闭趟在了走廊上,尾巴左右摇晃着做了回应。御幸挑了挑眉,泽野爷爷...很爱开玩笑啊,这小柴犬也挺可爱的。一天很快过去,御幸收拾收拾回到房间,头沾枕即睡,一夜好眠。




 


       第二日,鼻子有点痒痒的,耳朵也有点痒痒的,隐约有什么在身边,突然御幸呼吸一滞,头微仰睁开眼睛,房间里细碎的声音也一下没了,四目相对,其间灰絮涌动,小柴犬横梗在御幸脖颈间,转过头来,带着奶咖色尾巴还高高翘起,势有御幸再睡过去它必不放过的架势。人犬对视十秒过后,御幸松力倒回枕头上,无奈抚了抚轮轮的头,然后自己坐了起来,收拾着出了房。

 

     “爷爷早上好。”洗漱完后神清气爽,御幸赶忙过来打了个招呼。一不小心睡到了午饭时间,餐厅里,泽野爷爷已经在用番茄酱给桌上的蛋包饭画笑脸。听到声音,他抬起头来,“御幸醒了,那小家伙去闹你了吧。从前家里来了客人就是这样,快过来先吃饭。待会有什么打算?”


     “唔,会去场地里滑雪,这个我很期待。”御幸拉开两人的椅子,待老人坐下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啊,说到滑雪,你出门顺着大路走,没过多久就会有个标识,跟着走过去,那边的场地又近又好滑。你一个人得注意安全啊,记得做好保护措施...”爷爷好生嘱咐一番,才放吃完饭的御幸出门,虽然擅自评价长辈不礼貌,但他还是觉得,老人好像有点话痨。这样想着,御幸站在竹林间回身,爷爷还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风掀起帘子,一片白雪的映衬下,老人显得越发瘦弱。可恍惚间,御幸看到他扬起一只手挥了挥说,“玩得愉快。”


     心里某种异样的感觉又冒了出来,但很快被御幸压了下去,他神情自然,嘴角微勾半垂了下头,转身离去。


    这个人,容易过分理智。

 





       御幸带着自己的滑雪装备来到滑雪场,人很多,他选择了高级雪道。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学的,也都不知道除了棒球外,他还是个滑雪老手。黑框眼镜已被卡在护目镜里,御幸仰天吐了口气,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迎面清晰感受到的寒冷在与体内逐渐翻滚沸腾的血液相逐,心却沉静下来,连五感也很敏锐,这种状态如果在棒球场上更是堪称完美,不会受任何干扰。再若以命定的理论来说,这是独属于对方的奇妙感觉,时光飞转。纵越万千人海,最后只会是你。极速而下,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后退,铲起的雪,成影的树似乎都陷入了身后的漩涡中,独留那一分凛冽给自己。休息时,御幸感觉到手机振动,拿出来看,是来自恶友的邮件。


    “队长大人孤单了吧呀哈哈哈。”


      “你是去的白马对吧?可惜了,我忘了告诉你我有个表弟在野泽温泉那边,比我们小一年,不然可以让他带着你转转的。”


       御幸苦笑,果然是什么时候都不忘损上一句。其实哪里是忘了呢,只不过御幸当初既然说出自己的打算,那必是决定好了的,他是什么人仓持自然清楚,当面多说倒有了干涉的意味,估计抵达的第二天再来多这一句,不过是借此既扎个心又给他之后的安排提了个建议,这人的心思很细腻。


       御幸没有回,他自然不会告诉恶友自己坐错车误打误撞来了野泽,赛场上不让对手有一丝可乘之机的头脑人物怎么会主动把自己的笑料送去给对方下饭。时间很快过去,白场上上下下滑了很久,御幸打算去村上转转,尝尝当地的美食,之后再去滑几个来回的夜场,他出来时已经告诉过泽野爷爷不用准备他的晚饭,老人不必劳累,自己的时间也会从容许多。这样想着,御幸脱下装备放在寄存柜里,换上来时的大衣牛仔裤和羊绒围巾,出了滑雪场。


       灯火通明,天空仿佛是被墨蓝色的水洗过,去了污渍,还染下那幽深安谧的颜色。滑雪场大门对面便是一家眼镜店,店面小,名字也简单,就叫“Glasses”。店铺开着但是没有人,御幸走近门口打量了一下,看来老板还挺讲究,中间展示柜成U形,左半边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便签纸,墙边一条漆红木制宽长椅,直抵到店子后方工作台下,右侧有一块弧形木桩,放了一个谱架和高脚椅,墙上则挂了一把吉他。灯光也布置得很和谐,很不错的店。


      御幸抬脚离开,远处突然一阵热闹,人声此起彼伏,“哟!乖宝宝回来啦~”“泽村回来了啊,爷爷今天刚念叨你呢!”“喂泽村!待会来吃零食!!”“泽村小心点,可别摔倒了。”男孩手上抬着高过头的四方形货物盒子,只能摇摆那颗毛绒绒的头配合着应答。他从热闹的十字街头向寂静的这头走来,还有几个小孩子在他身后跟着大叫“笨蛋哥哥我们好想你啊”,一路和气应调变音,男孩炸了毛,御幸听声音就能想象那滑稽的情景。


    “我才去县城两天而已,还有我不是笨蛋啦,说别人是笨蛋的小孩才是笨蛋!!”


       两人越来越近,从御幸这里看过去,男孩后仰着头,收回来时还愤愤的,脚步也浮了起来,落下时刚好踩到早已被踩得紧实光滑的雪坑上,“啊”一声一个踉跄向前扑来,最上层的货物盒飞离,御幸下意识去接,不料先被撞飞了眼镜,随后男孩就着分别洒落在御幸肚子和头两侧的三个货物盒压在了上面,一头埋在他颈窝里。痒痒的,御幸这样想着,身上人慌忙抬起头来,圆圆丹凤眼里还透出些惊恐和不安,两人对视,半响无语,御幸害怕人就这么呆在这了,正想动作,男孩却大喊一声“别动!”双手便捧住了他的脸,从下巴细细打量至额头。


    “你,你...你没事吧?还好,脸上没有伤。”说话间,那人视线移到环着自己的双手上,“你肩膀有受伤吗?手呢?疼不疼,还有——”


    “那个,你再压一会就该有事了。”御幸打断了他再要询问的话语,“先起来吧。”


    “啊是!抱歉!鄙人泽村荣纯没想到也有踩坑的一天,咦?”泽村赶忙起来,再扶着那个第一眼暂评为池面的人用手帮忙拍了拍他的大衣,跟眼镜打了交道那么多年的泽村一眼看见远处反射光线的小黑框,“那是你的眼镜吗?来,我给你戴上。”


       御幸近视度数深,站起来后周围一片模糊,来不及推拒,这个叫泽村的人双手捏着镜架顺着耳廓把眼镜放了上来,一切归于清晰,眼前人脸的每个细节都被御幸尽收眼底,眉目清秀,棱角分明,有着相应年纪的活力。泽村微微睁大了眼,咦~这个人鼻梁好高,还是不戴眼镜的时候好看些,那一刻动作快于大脑一步,他又迅速把眼镜摘了下来比较着看,御幸无奈失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泽村通红着脸利索地把眼镜归回原位,慌张地后退几步到安全距离,撇过视线低下身收拾着盒子。御幸看他动作浮夸,死死盯着地面像是要盯出个洞来,忍着笑意蹲下身把身后那个盒子拿了起来。


     哦,猫眼出来了。


    “姆姆姆姆~~你真的没有哪里受伤吗?还是先谢谢你刚才护住了我,我我我...”泽村一紧张说话就没有逻辑,“那个盒子也递给我吧,谢谢你。”泽村伸出左手,也没敢对上视线,半响手上都没有动静,他一抬头,那人已半跪着,双手抱着盒子,肩膀耸动,仿佛有根线绷到了极致,终于在两人对视的那一刻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御幸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我..哈哈哈...我帮你拿回去吧,不用客气。”


      泽村没想到自己是哪里戳中了对方的笑点,一把抢过盒子,“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说完鼻子里喷出两道白气,喃喃的走了。是个讨厌的人。

 

     “喂!泽村荣纯!我叫御幸一也。”御幸视线跟随着男孩,看到他进了那个眼镜店。然后又气势汹汹地探出头来,“我才不要知道你的名字!”

 

     “哈哈哈哈...”御幸心满意足地继续找晚饭吃。店里,泽村把今天刚翻出来的glasses知识册放在工作台的柜子里,再把那批新来的眼镜堆到工作台上,准备检货,“可恶,今天真倒霉,明明带着货走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滑倒过...”

 

 

       御幸晚饭吃的不多,还打算滑夜场所以也只是尝了尝味道。顺着原路回去,Glasses已经关门了。御幸嘴角上挑,回滑雪场去换了装备。


       并不意外,夜场的人同样特别多。入夜站在坡顶,又是一番风景。远处灯光交相闪烁,御幸目光所及之处,黑暗被驱散,晚风拂过,带给心间一丝暖流。他低屈全身,背部放松成弧形,流线型向下滑降,途中隔壁道上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玩得尽兴,互相嬉笑,一句“你才是笨蛋!”突然晃了他的神,是那个有趣的男孩?御幸忍不住看向声源处,刚好前面是个小凸坡,意识到时他重心往后移已经挽救不及,只得双手抱胸以臀着地,夜场可以不带护目镜,可怜的小黑框又被狠狠摔了一次,在它的主人将要狼狈地滑到坡底时,它一只腿被拉着,另一只腿贴着雪也做了一段并不溜当地滑行。滑雪高手御幸一也也想不到一天栽在雪上两次,哦不,或者说这都与那个吵吵闹闹的人有关。他支起身来,好吧,今天滑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御幸转过拐角,大门有个熟悉的身影,显然在看到他时顿了一下,御幸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那人便大笑招手,“御幸,欢迎回来!我刚出去送点东西,没想到正巧遇到你回来,那小孩吃得多,家里加餐蒸馒头,一起吃一点?”


     “是。”御幸有点意外,老人刚才其实是...“说起来,晚饭吃得不多,我正好饿了呢。哎您小心。”老人步伐不稳,御幸生怕他摔倒,赶忙扶了上去。一进门,香味四溢,泽野爷爷对着厨房大喊:“荣纯!客人回来了,快把馒头端出来。”


    “是!——”


      泽村满怀欣喜从门后钻出来,下巴差点与手上的馒头一起掉到地上,“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啊?...原来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御幸——前辈?!!”泽村如螃蟹般屈腿迅速往后退,预感到自己尾巴有危险的轮轮侧身一跳,蹭上了御幸。“轮轮你为什么跟他这么熟?你不能见色忘我啊!”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说什么呢?这是御幸一也,以后也要记得像刚才那样加敬称知道吗?今天刚跟你介绍的时候名字没听完就跑出去,放下盘子快过来好好跟人家打招呼。”


       御幸挑了挑眉,看着那边的人垂头恹恹放下盘子,一步一顿走到面前深呼吸开口前笑道,“哈哈哈哈,爷爷,实际上我们刚刚就见过也互相认识了,不用那么客气,泽村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我看你是逗我逗得有趣吧,明明和你又不是很熟,泽村这样想着。三人来到餐桌上,御幸听着一个话痨爷爷和吵嚷男孩交流这两天去县城的见闻,心中有点疑惑,但也自知不该多问。


     “臭小子,回来那么晚,知道我很想你吗?”


     “是,鄙人泽村知道错了,以后会午饭前回来。”泽村放下手中馒头,作军人端正状,那样子活像只柴犬双腿撑直凹姿势。御幸噗嗤一笑,不出所料收获眼刀一枚。


     “你还想有下次?下次必须当天来回,晚饭前回来!”


        ... ...

       房子里多了这么一个人,也热闹了起来,馒头也很快被消灭。本打算跟着一起收拾的御幸在老人下令“泽村,别想让前辈给你帮忙”后,被男孩迅速推回了房间,整理衣服的御幸听着外面咚咚咚的脚步声,泽野...和泽村吗?

 

 

 

 


      “轮轮你怎么这么不矜持呢?随随便便就要跑进客人房间。”


      “汪!”


     “乖...”


     “汪汪!!”


      御幸这次没有睡到午饭时间,门口的动静实在是无法让人忽视。


    “听话啦,不要这么大声,跟我去外面铲雪!”


       这不是让人听见了吗,还以为很小声。御幸玩心又起,把门“哗”地一拉,人狗拔河之战在狗找准空隙往前一扑以人失败告终,“泽村同学,你声音这么大早把我吵醒了。”


     “哪有!我明明在阻止轮轮吵你!”泽村趴在地上,又满脸通红。“可恶,轮轮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他看着小柴犬被御幸抱起时很是满意的样子,咬牙切齿打开走廊上的门,去了院子里。哈哈哈哈,真是,御幸给怀里的小柴犬顺毛,看着屋外握着铁锹正跟顽固雪堆战斗的男孩,拿出回了封邮件。


      我觉得接下来很有趣。

 

 

      刷牙的时候御幸觉得有点奇怪,他的眼镜好像越来越光滑了,明明正立着,却总能滑到鼻头上,嗯~略微有点在意,好像昨天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来着。御幸甩甩头发,再拢了拢刘海,刚来到走廊就听到泽村活力满满的声音。


    “哟西!讨厌的雪坑,看我泽村荣纯大人不把你们一个个清理掉,哇哈哈哈哈哈!OK,继续加油!”刚刚把走廊前那片空地清理干净,泽村正双手叉腰得意着。


       男孩间的友情总是来得很快。有过之前两次笑闹双方性格为人如何都有数相处,再加上泽村本来也就是个招人体质,御幸也不在意什么前后辈,两人的关系开始熟络起来。


       御幸悄悄走到他后面,“泽~村~同~学~,需不需要我帮~忙~啊?”眼前人身子一僵,幽幽转过头来,连眨了三四下大眼睛好似才回过神来,“你干嘛偷偷站在我后面啊?!!吓...吓死我了!”竹林中轮轮冒出个头来,吠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它的小主人。


     “啊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不过你声音这么大当心吵醒爷爷。”御幸作势指了指正门,似乎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泽村一手捂住嘴瞄着屋内一边反驳说,“哼,还不都是你给吓的。客人饿了吗?我把这条道清干净了就去给你做早餐。”


       御幸心想这家伙外表大大咧咧的其实还挺懂事,挑挑眉故作停顿说道,“不用了——”,然后再看着泽村一脸“前辈还是挺体贴后辈的”的样子继续了下面的话。


    “客人现在就要吃早餐,泽村同学得首先满足我的需求对吧?”


     “欸?......你就是故意的!可恶,可恶的...四眼!”泽村无奈把铁锹一扔,径直回了厨房。身后还传来口中人的大笑。


     “哈哈哈哈,谢谢夸奖。”其实大道上剩的雪不多,御幸想着自己或许能在吃到早餐前清干净,捡起工具挽起袖子就干了起来。稍微让人不舒服的是,御幸一弯腰,小黑框就挂着两条腿在眼下飘来荡去,他扶紧压到鼻梁上没过多久又晃晃悠悠地滑下来,如此进行了三四次,铲到木栅栏旁时,因为太过用力,小黑框干脆直接滑了出去,御幸以其极强的反应力伸手去抓还是抓了个空,眼镜结结实实落在了冲过来的轮轮脖颈上,泽村做好早餐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一人一狗好不和谐。


     “咦?”泽村上下打量半响,终于忍不住爆笑,“哈哈哈哈这是怎么回事啊,咦?这次我才不会帮你戴眼镜了,求我我也不会!”转身回屋时,泽村招招手,“轮轮快过来,我们在屋里慢慢等着客人用餐!”还顺手做了个鬼脸,虽然此时的御幸一也什么也看不清就是了。


       御幸无奈,“哈...哈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辈,也是你家的房客啊”,还是轮轮好,回屋时在御幸脚边顿了一下,抬起头示意他拿回眼镜,然后颠着小短腿跑进了屋里。毫不意外,御幸进屋时又收获饱含嫉妒意味的眼刀一枚。餐桌上摆放着米饭、鸡蛋、火腿肠,咸菜、酱汤一式三份,还有一盘蔬菜水果,泽野爷爷洗漱完也走了过来,三人坐下用食。


    “荣纯做的越来越棒了,”老人啧啧夸赞,“以后就都交给你了吧。”


    “爷爷~~”泽村正吃下一口饭,不清不楚地吐字哀求着。御幸在他对面正要点头附和,小黑框又猝不及防从鼻梁上直接滑到了正张开着的嘴。


    “... ...”


    “哈哈哈哈哈御幸...前辈你的眼镜哈哈哈哈,这不是第一次了吧,我保证绝对不是。”泽村看着差点被吃掉的小黑框,挤挤眉弄弄眼,御幸状若无事地把眼镜扶起来,咳了声无力辩解:“没事,这个眼镜用的时间有点长了。”


       一旁老人还是放心不下,说道,“这是镜架松了吧?得修修,继续戴着走路也会有麻烦。荣纯时不时还开着他爸妈留下来的眼镜店,那里有机器,他也会修。荣纯,待会吃完饭先带御幸去修一修。”


       泽村很开心,他端正身子,向对面仰仰下巴,发出点气声,就等着人求他帮忙呢。御幸看着男孩得意的样子,心想怎么会有这种把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人。


     “那就拜托泽~村~了。”御幸觉得用语气逗还不过瘾,还附赠了一个微笑杀。

 




 

     “御幸前辈你走路有问题吗?能看得见吗?需要我扶吗?请一定记得我在这里哦!”泽村走一路问一路,御幸不能低头,全身立直,偶尔无奈撇过头看噪音源处,泽村就立马闭嘴眨巴眨巴眼,转回来不到一会儿泽村又开始热情地想要“帮忙”。御幸一边扶了扶小黑框,一边试图转移话题。


    “泽村会弹吉他的吧?怎么样?我那天看到你店子里墙上有挂着一把吉他。”


       泽村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到这个,瞬间噤声,刚刚源源不断爆发出来的字符仿佛还在耳边旋转跳跃,衬得气氛有些尴尬,御幸有点意外又不知是为何,还想着少年不回答的话怎么换下一个话题才比较合适,泽村便开了口:“我绝对会弹得很好!”


    “是是。”原来是又不好意思了吗?御幸强压笑意,继续问,“那...修眼镜呢?”


    “我当然修得很好,我马上就修给你看!”说话间两人已到门口,泽村拿出钥匙推开门,愤愤走向靠在门框上的御幸,一手拿下眼镜,大步走了进去。“御幸前辈小心台阶哦,自己摔了我可是完全不会愧疚地大笑的。”

 

       工作台的高度刚好够泽村坐在椅子上后紧贴着桌面,御幸看得一片模糊,不知对方表情,只见那人低头在两台机子里左右动作,十分专注。他小心翼翼抬脚走步,来到贴满纸条的墙前倾身探去,原来都是来人写的,有夸赞店主服务很好的,有简笔画画的,有单恋女孩一句话表心意的,有祝福的......什么人都有写,写给什么人都有。


       这里肯定是一对情侣了,一张爱心片纸上写着“泽村君的情歌让人觉得很温暖很幸福,我们听得很满足呢。”还有......“如果想念,就每天弹一曲,这个店子一点都不会寂寞哦。”这样的事,的确挺像热情纯粹的人干出来的。


       御幸放轻脚步,左手撑着下巴斜坐在工作台前,细细打量着正背对他找东西的人,目光随着泽村的动作移动,最后总算转为清晰,青春阳光的脸再一次放大在自己眼前,是了,泽村的眼睛真的生的很大,不过还没看到过他的父母,也不知是随了谁。那剔透如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希冀的光,御幸听得出他故作平淡的语气中泄出来的一丝急切与激动,“御幸前辈我给你戴上了,你感受一下这,是不是特别贴合耳廓,你看这镜片,是不是特别干净。”泽村一手小臂横在桌上,另一只手示范着挥来指去,御幸无声笑了笑,其实戴上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得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很适合。

 

       哪里都很好。

 

       或许是这个人太吵了,御幸闲着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一把抓住泽村左手腕,泽村有些惊讶,随后就看见那人戏谑地笑着把自己的手往上扶了扶小黑框,还特别挑刺地说了句:“其他的都还行,只是眼镜还没戴好。”御幸不动声色地起身往吉他那边走去,打断了泽村炸毛的读条,“泽村,弹一首来听听?”


      “啊?”


     “我都看到了,诺,那墙上。泽村君也让我感受感受你的温暖呀~”


       泽村知道这是又在调侃他了,“哼,没到时间呢,你还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没朋友的御幸前辈才不会懂......”


       两个人都是说话直来直去,御幸心想还真是,他从来不允许自己过多纠缠于纷杂的情感之中,外表看似穿梭于其中游刃有余,实际上他时刻警惕着不让那繁复的根绕于自身,其实是略显狼狈的逃避姿态。他不懂,他也不想懂。

 

    “哈哈哈哈,那泽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滑雪?或许多一个人更有趣。”


     “我才不要!御幸前辈是觉得逗我有趣吧。再说了我也不是很会滑......”泽村最后鼓着个腮帮子低声呢喃,“经常摔倒,可恶!”


     “那你更应该跟我去了,高端教练在此,安全有保障的。”


       泽村心里一动,随即那种情绪便被压下,他低下头说道:“不了,我还要开店。”


       御幸见他一番挣扎,也不便多说,走时只谈到下午晚一点会来跟他一起回去,泽村点点头,两人便分开了。

 

      假期里人总是很多,滑雪场里是另一番热闹,御幸也不知怎么地就开始习惯了,身边突然没了那样一个人,还真不适应。


       其实御幸哪里知道,有些人的存在与出现并不需要习惯,你和他相遇时,他已便是你这一路走来最契合的样子。

 

       糟糕的感觉。御幸从山上滑到底便立刻脱了装备,还是想去看那个家伙在干什么。门口的街道来来回回很多人,下午五点,泽村坐在高脚椅上,左脚搭着右脚,右手按弦,左手拨弦试了一下音,声响即止,客人们依旧走进走出,静下来的那一刻,纵使周围人潮涌动御幸却只觉得人影如斑驳背景,在自己和泽村这两点一线之间流转。那个闭上眼睛弹着弹着就情不自禁勾起笑容的他,让这个世界的光芒异常闪耀。

 

“忘れないでいつかいつか泪が 枯れる日が来ても夜空の光を 

即使不再流泪的日子终会到来也不要忘记那夜光

 

长い长いながい夜

在这无尽漫长的夜晚

 

静かに朝を迎える

静静迎来黎明 ”

 

......

     “谢谢大家!今天的弹唱结束了,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过来跟我说哦。”泽村起身鞠了个躬,便又进入到工作状态,给客人推荐适合的眼镜样式,操作机器修不同程度损坏的眼镜。店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写纸片粘在墙上,从御幸站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生活百态尽显于此。泽村还在专注地修眼镜,御幸走过去停在柜台边,并不言语,他撕下一张纸片正反面写着什么,正纠结着要不要贴上去的时候,泽村已经完成了一批修理任务,对上御幸的视线后惊讶而匆忙地移开,支支吾吾地吐出句话,“那个,御幸前辈,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我还以为得等你到天黑。”


     “稍微有点累了。”御幸最后还是把纸片揣进了兜里。


     “怎么可能,爷爷说你那天走得早回去得还很晚呢。哼哼,休想骗我,你该不会是只打算滑雪吧?”


      确实,御幸没想过其他什么娱乐活动,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呐泽村,刚才那首歌很好听。”


      “......唔~~”泽村低下头掩饰着羞涩,心想果然被他听到了,这绝对是在嘲笑我吧,不过我堂堂泽村大人为什么会怕他笑话......


       御幸看着眼前人脸色青白红交加,些许猜到了他脑子里的弯绕曲折,又补了句:“哈哈哈哈,但是你好多音都没弹出来哦,嘛嘛勉强还是有人听~”


       可恶,“......姆姆姆....我知道啦!有些音弹不出来这种事情,我比谁都清楚啊!”泽村的突然爆发让御幸一怔,门已经锁好,半响他才看着那个就要消失在转角的背影说了句:“慢点当心摔倒啊。”

 

 




       泽村没有回家,他不知跑了多久,久到风熄了那一时的怒火,久到风灌了胸膛赶了难受。这里是他常来的半山腰,不能滑雪后就经常在这里看着别人过瘾。暮色四合,今夜灯火星星点点,他看着缆车上上下下,看着人滑雪轻松自在,一时间思绪翻涌,是我自己弹不好,明明我很清楚的才对,但是我刚才还是对着前辈大吼了,我这样是不是很糟糕。泽村躺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向着天空大喊: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

 

     “怎么跑得这么快?笨蛋,这样会感冒的。”御幸不知从哪钻了出来,站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泽村转过头去看到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不自然地把衣服下摆往前撑了撑,“......那个——”


     “御幸前辈抱歉,刚才我不该随便对你撒气!!”


     “不,那个——”


    “不,是我的问题!”


    “泽村!”御幸清了清嗓子,“我很抱歉,随意说出那样的话。”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泽村也没接他的话,顾自说了起来,“前辈,你知道吗?其实泽野爷爷并不是我的亲爷爷啦,但他和我们家关系特别好。我国中的时候爸妈去县城拿货,然后...然后出了车祸,就永远不回来看我了。”


      特别好的关系啊。我家就只有我和父亲。


    “他们特别喜欢滑雪,也滑得特别好,我也很喜欢,但是我经常摔跤,可恶...你别笑啊。有一次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比现在还高的高度滑下来,结果就扭到左手腕了,医生说很严重,想在学校里打棒球啊篮球什么的都不可以,滑雪也是,他们再也没让我滑过。”


      除了棒球之外的唯一滑雪爱好还是母亲感染给我的,嘛现在人也不在了。


     “我当时觉得也没什么嘛,轻微活动还是可以的。可是...可是他们走了之后我害怕。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今天那首歌是他们教我的,当初只学了一半,后来泽野爷爷接我过去住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们给我买了一把吉他,说是要转移我滑雪的注意力,可还没来得及给......”


       泽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渐渐哽咽起来,“爷爷跟我说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偷偷去干危险的事情,我知道他们都不放心,可是我要是想爸爸妈妈了怎么办?......”


    “不过御幸前辈,我现在弹吉他弹得很快乐。你说,我这样会不会让他们放心?弹不了的音始终弹不了,我只要做好我目前能做到的事情就好。嘿嘿!”


       这个人,总那么出人意料,真佩服正视各种情感的你。


       泽村转头望向已经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的御幸,他哈了口气然后才慢慢说道:“泽村,按你想的去做。”似乎也是在暗示自己。


     “欸?”


       御幸同样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呐听着,你不会摔倒,不会受伤,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滑吗?”


     “可是爷爷不会同意的。”


     “我会去跟他说的,请他同意。”


     “真的可以吗?”


     “真的。”御幸箍住泽村毛绒绒的脑袋往怀里一带,还使劲揉了揉,“脑袋小,别想那么多——”


       两人姿势有点暧昧,饶是大大咧咧地泽村也感觉到了,他趁力松的间隙挣脱开起了去,“御幸前辈,我们坐缆车下去吧,感觉特别棒哦。”


     “喂泽村,你还没回答我呢。”御幸也随之起身,往缆车处走去。


       两人乘的缆车下了一半窗户,泽村靠着窗边,风吹不停,大概过了一半路程,御幸才听到混着风声的小声呢喃:当然相信。之后一路无话,御幸靠着背,顺着泽村的方向看去,的确,感觉真棒。

 




 

      走近到门口,御幸再次看到泽野爷爷在大门前打着转,见到两人他挥了挥手,所以,上次就是特意在等我啊,御幸想着。旁边泽村大喊着扑了上去。其实,御幸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爷爷说啊,虽然三人关系亲近,但是换作另一个房客,估计也是这样的吧。

 

       泽村也没底,他之前不屈不挠地请求过爷爷让他和村上的小伙伴一起去滑,都没得到同意,现在.....。两人各揣心事,匆匆吃完晚饭便思忖着怎么和爷爷开口。


      “爷爷......”


      “爷爷!”


       他俩异口同声,对视一眼,一个惊诧,一个一副“不是说好的相信我吗”的样子,泽村败下阵来说了句“我去房间准备洗浴”逃离了战场。


       泽野看这两人的模样,直接了当对御幸说了句:“说吧。”

 




 


       第二天。

       御幸又听着外面难忍的声音醒来,打开门,不是人狗之争的场面,泽村抱着轮轮盘坐在地上,下巴在它脖颈揉来按去,一人一狗发出低低地幽怨声,像在谴责着什么。御幸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知道泽村在等什么,却故意忽略他那炽热的视线,慢悠悠地晃去了洗漱间。果不其然,泽村放开轮轮就追了上来,围着他打转,打量他脸上的表情。


      “御幸前辈...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御幸终是绷不住了,“哎呀呀,泽村啊...”


        “怎么了怎么了?”


       “爷爷说,不能玩得太疯,他让你要听我的话。”


      “爷爷同意了?!是!泽村绝对不会不听御幸前辈的!”


      “那...前辈,你能不能快点啊?”泽村继续眨巴着大眼睛,“我们早点去啊,待会爷爷反悔了怎么办,他经常记不住自己说的话的。”


      “得寸进尺。”


      “嘿嘿嘿。”

 

 

 



     “泽村,走了。”御幸迅速洗漱完,叫上泽村两人向屋里老人打过招呼,便有说有笑地走了出去。泽野看着两人背影,嘀咕了句:两个人真是,不能更烦人了。


       昨天夜里,泽村收拾完被赶着去睡觉。餐厅里两个人还在说话。


     “爷爷,我知道这样是我冒昧。我来到这里,遇到您和泽村,每天都觉得很开心。或者说,我远离,不,更确切地说是逃避过很多我认为复杂的情绪,您和泽村,都是一样的人,您肯定非常清楚他的想法。”


     “御幸,荣纯有很多朋友,但要做什么事都是他自己来和我商量,你这个朋友还是第一次。你应该听他说了,自那以后他父母再没同意过他滑雪。”


     “我知道。泽村他...是个勇敢又坚强的人,从我看来他很爱吉他,我也可以想像到他心里爱着滑雪的样子。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想念没有伤感,他的情感没有杂质。他肯定也很清楚,努力前进照顾好自己,才不让人担心。他总洋溢热情,也总闪闪发光,那么坦然的面对着,我想和他一起看看。爷爷,请您放心。”


       御幸说得很坚定,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住了那么几天的房客,但是他觉得和这房子里的人相处,从开始的客气到现在仿佛认识了很久,心里某片空白被不知名的东西填满了。


     “御幸你...不,一也。荣纯他肯定很开心。”


 

 

 


     “呐御幸前辈,你怎么让爷爷同意的哇?好神奇!”泽村一路非常兴奋,说话间完全可以体会到。


     “当然是颜值迷惑,实力过关啊。”


    “什么啊那副得意的表情,才不理你。”


    “喂泽村,明天我要回去了。”


    “嗯我知道的啊。”


    “不,我是说,你没有什么话比如感谢我让你一起滑雪啊什么的想跟我说?”


    “啊?不是你提出的滑雪吗?我勉为其难地来陪你滑一滑而已。御幸前辈果然是怕孤独吧哈哈哈哈!”


    “喂喂喂......”


    “御幸前辈!我高中毕业了会去东京的大学哦,去找我哥。”


    “......”


   “我也一定会去找你的,你可别想逃。”


   “......你啊”怎么会。


   “还有还有,我想说,认识你真好!”


     御幸脚步一顿,侧过头看着人脸上咧开的笑容,右手勾上泽村肩膀往前,“真烦~,走啦走啦别那么多话。”




 

       相遇即是缘,分开又如何,高山,白雪,两人,四辙,一目便了然。

       我碰巧来到这里,而你刚好也在。

       我也是,遇见你很幸运。



END.


谢谢哒~

后记:

           仓持:我表弟说他认识了一个叫御幸一也的人,带他去滑雪了。

                     这个御幸一也,是我眼前的这个御幸一也吗?

           御幸:啊哈哈哈,我认识了一个叫泽村荣纯的笨蛋呢。

           泽村:我和御幸前辈是好朋友!

           仓持:嗯,是。伟大的友情。

PS:泽村弹的歌是——《花鸟风月》-end of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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